韩信,兵仙战神,汉初三杰,出陈仓、定三秦、擒魏、破代、灭赵、降燕、伐齐,天下莫敢与之争锋,所以很多人认为垓下之战,如果没有韩信的参与,刘邦集团是很难战胜楚霸王项羽的。
这其实是高估了韩信的作用,不清楚垓下之战前,项羽经历了什么?
彭城之战,刘邦五十六万诸侯联军被项羽打得大败,刘邦退守荥阳一线,然后就是与项羽展开了为期两年的对峙,期间韩信、曹参、灌婴北上开辟第二战场,彭越、刘贾在项羽后方打游击,楚军粮草开始匮乏。
特别是在灌婴消灭龙且后,又率汉军南下攻打楚都彭城,项羽进退两难。
汉四年八月,灌婴在下邳大破项声,斩首薛公,又在平阳击溃往援的楚军主力,拿下彭城,项羽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遂以刘太公相胁,迫使刘邦签订了历史上著名的“鸿沟和议”——以鸿沟运河为界,划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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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对峙时,楚军足有四十万,龙且北上救齐时,带走二十万,和议签订后,项羽引二十万楚军东走,希望能安全返回江东。
然而这时张良、陈平建议刘邦撕毁鸿沟和议,趁楚军疲师东返之机自后发动追歼。刘邦纳之,亲率二十万嫡系部队追击。
汉五年十月,当项羽撤退至阳夏时,就被刘邦追上,双方爆发大战。对于此战,史书说得有点自相矛盾,《高祖本纪》中说,刘邦追至阳夏南就不追了,因为此时韩信和彭越没有赶到,项羽主动发起进攻,破之,刘邦无奈退而守之,“复入壁,深堑而守之”。
但根据《留侯世家》的记载,刘邦在阳夏南战不利“而壁固陵”,这就有点矛盾了,因为刘邦从荥阳出兵打到垓下,先后顺序是阳夏固陵陈下垓下,刘邦打输了阳夏之战又怎么可能反而前进到了固陵固守?
而据《樊郦滕灌列传》记载,樊哙跟随刘邦击项羽,“下阳夏,虏楚周将军卒四千人。”
另据《高祖功臣侯者年表》记载,楚将灵常就是在阳夏之战中投降的,如果刘邦在此战中落败,楚军大将为何会向汉军投降呢?
所以,现在的史学界普遍认为,因为项羽急于撤退,又没有料到刘邦言而无信,由备打无备,士气高昂的追兵击狼狈却走的退军,汉军在阳夏之战中是打胜了的。而根据樊哙抓到的俘虏情况,保守估计,项羽此战损失了足有数万兵马。
而这时的彭越又趁机攻克昌邑旁外黄等二十多个城邑,获十多万斛粮食,充作汉军军粮。
于是项羽再退至固陵,刘邦依然紧追不舍。项羽担心彭越、韩信至,被包了饺子,所以留下钟离昧守固陵,自己则率主力退到陈下。
刘邦追至固陵,预料到了项羽可以逃跑的路线,就让刘贾去找英布去堵他后路,同时采用张良之计,封韩信为齐王,彭越为梁王,让他们赶来会师。
结果,刘贾不但和英布入九江,还在项羽后方策反了楚军大司马周殷,至此,楚军三位大司马,一位投降,另外两位龙且、曹咎战死。
而这位周殷又带着九江军与刘贾攻占寿春,截断了项羽逃回江东的归路,还在项羽主力到来了前,提前拿下军事重镇城父(城父在陈县与垓下之间),使得了项羽把决战的地点最终定在了垓下(垓下只是一个村庄,而非城邑),而不是易守难攻的城父。
六年,布与刘贾入九江,诱大司马周殷,周殷反楚,遂举九江兵与汉击楚,破之垓下。
——《黔布列传》
刘贾军从寿春并行,屠城父,至垓下。
——《项羽本纪》
不久,宣曲侯丁义就“破钟离昧军固陵”,降将灵常也在此战中立下大功,“击钟离眛及陈公利几,破之”,刘邦一举拿下固陵,钟离昧兵败而逃。
刘邦追到项羽驻扎的陈下时,灌婴从彭城抄后路而来,靳歙也从济阳赶到,他们从东面攻击陈下,而刘邦的其他嫡系如樊哙、夏侯婴、周勃等则从西面发动攻击,汉军形成了东西夹击之势。
这时,楚军东面丧失了项他(龙且仅为裨将)军团、项声军团,西面丧失了曹咎(成皋之战惨败后自杀)军团,南边大司马周殷、楚国令尹灵常又叛楚归汉,西楚主力已经基本损失殆尽。
而刘邦则汇集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嫡系部队,在陈县主动出击,项羽惨败已经不可避免,这时彭越和韩信其实并未赶来。
陈下之战,楚军损失不可得知,史书只记载:击项籍军於陈下,破之,所将卒斩楼烦将二人,虏骑将八人,陈公利几投降。
但我们可以对比一下潍水之战,就可以推出楚军的损失来,潍水之战楚军大司马龙且被斩,亚将周兰被俘,右司马、连尹各一人被俘,骑兵将被俘十人,损失了共十四个将领,兵力则损失了二十万。
史书上记载的战争损失,一般都是以折将为标准,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陈下之战楚军损失了十一个将,只比潍水之战损失小一点点,可以看出楚军主力遭到了重创,士兵损失没有二十万估计也有十万左右,最少七八万应该是有的。
所以,在陈下之战大败的项羽,失败已经不可逆转。
汉军占领陈县后,项羽继续南逃,欲前往会稽,刘贾、周殷攻下城父堵截项羽,项羽被逼逃亡垓下,刘邦与刘贾、英布会合。这时韩信看到项羽大势已去,才前往垓下与刘邦会合,彭越也赶来。
此时,项羽军满打满算也就十万不到,而刘邦大军包括自己的嫡系二十五万(灌婴军五万),周殷英布军十万,彭越军五万,总共已经有四十万大军,四比一,即使没有韩信从齐地新得的三十万齐楚降军,刘邦也没有道理打不赢垓下之战。
垓下之战的过程也说明了此点。
《史记》记载,刘邦以韩信的30万诸侯兵,先与项羽10万楚军对战,结果被惨揍,诸侯兵退却之后,楚军与刘邦亲自坐阵的汉军主力相遇,刘邦、孔、费三人一起围击项羽。
接着就是楚兵越战越不利,被惨揍,而淮阴侯此时又整理溃退的诸侯兵再次参战。楚军见状,有人开始脱阵逃跑,而且越来越多,楚军也由此大败。
淮阴先合,不利,却。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淮阴侯复乘之,大败垓下。
——《史记》
项羽已经不仅是兵力上的劣势,此前三战已经将楚军的士气打没了,现在就是神仙来了也挽救不了楚军,如果韩信不至,也许项羽只是溃退的时间晚一点,可能抱有一线希望,不会乌江自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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