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总有一些人的运气,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红楼梦》中的娇杏,便是这样的女子。
一、偶因一着错,便为人上人
娇杏本是甄士隐家的一个丫鬟,而且地位要比晴雯袭人这样的丫鬟低很多。
甄士隐没有功名,闲云野鹤,算不上权贵人家,只能算一方乡绅,衣食无忧罢了。
这样人家的丫鬟,地位自然不会高到哪里去。
可偏偏就是娇杏,“偶因一着错,便为人上人”。相比较来说,作为甄士隐的女儿,甄家的千金小姐英莲,她的命运,就真的应了那句“有命无运”。
“这里雨村且翻弄书籍解闷。忽听窗外有女子嗽声,雨村遂起身往窗外一看,原来是一个丫鬓,在那里撷花,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朗,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
这是恰到好处的运气,自己在那里撷花,却不想给自己埋下了一段情缘。
很多人的情缘,是靠自己仔细思索,苦苦争取,才求了来。
如怡红院里的小红,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更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才种下了自己的姻缘。
娇杏,果然是应了名字的谐音,只因偶尔一天的巧遇,便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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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无心之举,留下情缘
“雨村不觉看得呆了。那甄家丫环撷了花,方欲走时,猛抬头见窗内有人,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宽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
“权腮”就是颧骨很高的意思。
这里的描述很长,也就是说,这个丫鬟看了很久,盯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连他的眼睛眉毛都看到了。
要知道,在传统礼教森严的时代,女子见到了男子,要主动躲起来。
这个丫鬟,不仅没有躲起来,反而还打量了起来。
贾雨村此时还只是一个穷书生,只因甄士隐一股子侠义心肠,有结交和援助的意思,便请贾雨村来家里做客。
但这个丫鬟,还真的是大胆。
(娇杏)“心下乃想:‘这人生得这样雄壮,却又这样褴缕,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说的什么贾雨村了,每有意帮助周济,只是无甚机会’。如此想,不免又回头两次。”
这个丫鬟,若是有意接近,便不会有这样的感慨,这“回头两次“,姑且也认为是本能反应。
可就是这样的本嫩,却让贾雨村误以为这个女子是个“巨眼英雄,风尘中之知己”。
三、人生万事,难以捉摸
或许,对于落魄的贾雨村而言,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认可。
这个丫鬟,在不自觉中,给了贾雨村错以为的“认可和敬佩”,便记在了心里。
后来,贾雨村得了甄士隐的资助入京赶考。而甄士隐的女儿走丢,夫妻俩伤心欲狂,加上葫芦庙失火,家产被烧,投奔岳父又所托非人,家境败落。在《好了歌》之后,甄士隐出家了。而甄士隐的夫人,只能跟着自己的父亲生活。
在整个变故中,娇杏还一直跟在夫人身边,没有被变卖,也没有遭到虐待。
后来,贾雨村高中,当了大官,便将娇杏要了过来,成了自己的二房。
封肃连夜就雇了一顶小轿子,把娇杏送到贾雨村那边去。原文是这么描写的:
“乘夜只用一乘小轿,便把娇杏送进去了。雨村欢喜,自不必说,乃封百金赠封肃,外又谢甄家娘子许多物事,令其好生养赡,以待寻女儿下落。”
当然,寻女儿是假,要娇杏是真。
而成了二房的娇杏,运气也非常好。
“谁想他命运两济,不承望自到雨村身边,只一年便生了一子。又半载,雨村嫡妻忽染疾下世,雨村便将他扶侧作正室夫人了。”
而娇杏的运气,恰好和英莲的“有命无运”相对应,倒让人无限感慨。
人世间,总有些人的运气,好到爆炸,让人连嫉妒都无法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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