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热潮之下，寻找跨境支付的下一片蓝海

摘要： 跨境支付不仅是全球经济活动的一个重要支撑，也是推动国际贸易、金融科技创新和经济全球化的关键因素。 文｜ 吕笑颜 ID | BMR2004 海关总署发布数据显示，一季度...

跨境支付不仅是全球经济活动的一个重要支撑，也是推动国际贸易、金融科技创新和经济全球化的关键因素。

文｜ 吕笑颜

ID | BMR2004

海关总署发布数据显示，一季度我国跨境电商进出口5776亿元，增长9.6%，成为我国外贸增长的重要引擎。作为跨境电商的基础设施，跨境支付将直接受益于跨境电商而得以发展。

作为全球知名的数字支付解决方案提供商，今年4月25日，连连数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称“连连数字”，2598.HK）发布了上市后的首份年度报告。一个月前，3月28日，连连数字正式在香港联合交易所挂牌上市，成为“跨境支付第一股”。然而，上市首日，连连数字就迎来破发。行业热度居高不下，政策暖风频出，有着“跨境支付第一股”之称的连连数字，股价为何遇冷？

其实，在资本市场支付的故事并不“性感”，但在数字经济全球化浪潮中，支付成了影响企业变现的一大关键因素。背后的原因在于，当出海成为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坚定不移的选择，这些“出海人”不约而同地来到海外，寻找新的增长曲线与生命周期，面对海外陌生的环境，以及数字基建有待完善的新兴市场，跨境支付成为了绕不过去的一道“槛”。

当前，位于产业链上游的跨境支付平台，越来越受关注。面对时代赋予的机会与挑战，跨境支付公司又将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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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热”缘何撑不起股价？

截至2023年底，连连数字已有64项支付牌照及相关资质，覆盖100多个国家和地区。

今年3月28日，连连数字正式在香港交易所主板挂牌上市。资料显示，连连数字成立于2009年，是中国率先在全球范围内提供广泛支付解决方案的数字科技公司之一。其主要通过综合数字支付解决方案，向商户及企业提供数字支付服务及增值服务，以赋能全球贸易活动。

成立之初，董事长章征宇专注于国内支付市场，他带领团队自主研发了中国第一代手机话费在线充值系统——空中充值，解决了手机充值不便的问题。在移动支付爆发的2013年，章征宇又将业务重点锁定移动支付领域，绕过支付宝与微信支付的C端市场，深耕互联网彩票、金融等领域的企业客户。尽管如此，连连数字依然陷入增长困境，“打不过”支付宝和微信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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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征宇在跨境支付领域找到了新的答案。2015年，连连数字获得 “跨境支付牌照”，成为国内最早开展跨境支付业务的试点企业之一。章征宇迅速转向B2B跨境支付业务。作为首批进入跨境电商支付市场的企业之一，截至2023年底，连连数字已有64项支付牌照及相关资质，覆盖100多个国家和地区。

连连数字财报显示，2023年其全球支付业务实现收入6.56亿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63.81%；境内支付业务收入为2.18元，占当期营业收入21.2%。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在连连数字的总营收中全球支付业务收入占比最高，但值得注意的是，自2021年起这一占比持续下降，具体来说，2021年占比为68.4%，2022年为64.4%。

有市场观点认为，连连数字之所以被投资者看轻，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作为一家轻资产的数字科技公司，其在过去四年连续亏损达26亿元。对此，连连数字给出的原因是，经营亏损以及对其与美国运通公司的关联公司成立的合资企业——连通（杭州）技术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称“连通”）的亏损，而后者占大头。据悉，连连数字持有连通50%的股份。2020年至2022年，连连数字承担按权益法核算的联营公司净亏损分别为3.29亿元、6.87亿元和8.05亿元，分别占公司各年度净亏损的89.1%、92.0%及87.8%。2020年6月，连通获得中国人民银行颁发的银行卡清算业务许可证；2020年8月正式开始运营。另一方面，当下的跨境支付市场竞争激烈，随着蚂蚁集团、微信支付等资金雄厚的玩家下场，势必带动跨境支付赛道进入新一轮的竞争。同时，在经历了此前以“断卡潮”为代表的监管阵痛，跨境支付仍处于规则重写的过程。

那么，如何在竞争激烈的支付市场脱颖而出，连连数字正面临不小的压力。在充满变数的背景下抢先上市融资，或许是连连数字开打一场“硬仗”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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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境支付玩家林立，何为核心竞争力？

跨境支付受惠于外贸新业态发展，持续活跃热络，成为不少支付机构布局的重点。

在中企出海进入更高质量发展时代的“东风”之下，各类数字化金融服务出海“乘风”而行。以跨境电商、供应链产业为例，一个优质的跨境支付解决方案，可以说是诸多中小企业出海的“数字基建”。

2023年以来，伴随着中国跨境电商出口的持续增长，跨境支付行业的竞争更加激烈。例如，万里汇背靠阿里拥有规模和引流入口优势，PayPal在国际支付通道形成了交易闭环，PingPong则受中美两国政府监管，提现费率低，派安盈（Payoneer）则使用中国身份即可完成账户注册……

而支付行业在“回归本源”的监管要求下，面临合规压力与模式迭代，国内传统收单业务发展挑战严峻。相对而言，跨境支付受惠于外贸新业态发展，持续活跃热络，成为不少支付机构布局的重点。

素喜智研高级研究员苏筱芮认为，近年来，不少第三方支付巨头纷纷选择出海，主要是看重了跨境支付的发展潜力。一方面，国内支付市场的竞争早已成为红海，巨头们为寻求更多利润增长点或在业务版图上力求进一步拓展，纷纷产生了进军跨境支付的想法；另一方面，去年以来，多国相继为我国公民提供免签等便利政策，以及我国为境外来华人士提供的各类便利政策陆续出台，由政策及市场环境推动的跨境支付业务发展前景正逐步显现，从上述角度来看，支付玩家选择出海、布局跨境支付可谓是“正当时”。

在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主任曾刚看来，跨境支付不仅是全球经济活动的一个重要支撑，也是推动国际贸易、金融科技创新和经济全球化的关键因素。随着技术的进步和市场的开放，跨境支付的作用和影响力持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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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境支付机构的核心竞争力何在？

合规性和技术能力、市场拓展能力以及综合服务能力正在成为跨境支付机构的核心竞争力。

那么，跨境支付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市场？

在C2C市场，基于出境游与出国留学市场的增长，C2C的跨境转账需求不断增加。不过，在曾刚看来，C2C跨境支付的增长潜力相对有限。“C2C跨境交易通常金额较小，频率较低且面临更多的信任和安全问题。此外，各国的法规差异和外汇管制也对C2C跨境支付构成了一定的障碍。”曾刚表示。

B2C场景比较火的是跨境电商模式。当下，跨境电商已成为跨境支付服务商的重点客户。国内目前是持牌经营模式，包括支付宝、微信支付、银联商务在内的30家支付机构有资质从事跨境支付业务，国外则有PayPal、Adyen、Worldpay等机构。

在B2B领域，传统的大宗贸易对于成本和时效性要求不高，企业仍倾向于传统的银行支付模式，但中小型企业则对成本更加敏感。此外，在一些小额交易场景下，企业对于时效性的要求也更高。目前市场上有不少机构支持B2B的跨境支付，如Payoneer、WorldFirst、PingPong、Airwallex以及银联国际的B2B支付平台等。

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玩家“卷”起了费率。2023年年初，腾讯正式推出跨境支付平台“智汇鹅”，面向跨境电商卖家等群体提供全球收款、付款、汇兑等一站式解决方案，费率水平最低可达万分之五（0.05%~0.3%）。蚂蚁集团旗下的“万里汇”，彼时就已打出费率0.3%封顶的口号。支付费率价格的下调是竞争升级的重要标志。据了解，此前跨境收款平台的费率大概维持在0.7%～1%之间，但2023年以来，这一价格目前已下降到0.3%~0.7%。

博通咨询金融行业首席分析师王蓬博认为，随着跨境电商市场的逐渐饱和，行业竞争日趋激烈，跨境支付内卷产品、内卷费率，利润空间也随之变小。

在苏筱芮看来，跨境支付面临三类挑战：一类是牌照挑战，需要有跨境支付专门的牌照；第二类是场景挑战，如何从合适的细分场景先行切入，通过良好的正反馈带动其他场景的支付复用值得考量；第三类则是体系选择，究竟是优先选择自建一个相对封闭的跨境支付服务体系，还是连接国外电子钱包等外部生态来打造开放式体系也面临考验。

那么，跨境支付机构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王蓬博指出，在各大主流支付服务商费率逐渐趋于一致的背景下，合规性和技术能力、市场拓展能力、综合服务能力正在成为跨境支付机构的核心竞争力。

曾刚认为，跨境支付领域的核心竞争力包括合规性、技术实力、全球化服务、风险管理、品牌建设、生态系统构建、成本控制等多个方面。其中，在合规性方面，跨境支付涉及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法律法规，拥有必要的许可证和牌照（如支付牌照、外汇牌照等）是开展业务的基础。严格遵守各地的合规要求，建立良好的合规体系，是跨境支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之一。

事实上，符合当地监管规定等政策风险也影响跨境支付业务开展。据连连数字相关负责人介绍：“作为跨境贸易关键一环，支付在多数国家都是重点监管的项目，且不同国家和地区对于支付行业的监管标准和要求存在差异。因此，持牌经营、合规先行是跨境支付应遵循的理念，通过在全球主要金融市场建立业务并取得当地支付牌照，积累丰富的应对全球贸易错综复杂的法律和监管环境的经验、专业知识及能力，这样才能为客户提供符合监管规定的解决方案，为合规、安全且可靠的资金及信息流动提供支持。”

04

未来可期，寻找跨境支付下一片蓝海

新兴市场的本地化能力亦是跨境支付公司的核心竞争壁垒之一。

对跨境支付机构来说，能否不断开拓市场并在新兴市场站稳脚跟，获取支付牌照，拥有全球化网络和提升本地化能力、建立生态系统并提供一站式服务将是打造企业的核心竞争力的关键。

以东南亚市场为例，随着东盟外贸和跨境电商平台的迅猛发展，国内支付机构纷纷布局东南亚市场，申请当地支付牌照。王蓬博表示：“综合来看，东南亚各国申请牌照难度不一，泰国所需时间最长，新加坡的制度最为完善，马来西亚和越南等国家的实缴注册费时较长。”

连连数字在2023年年报中表示，2024年公司将进一步拓展全球业务，尤其是加强在东南亚、中东及拉丁美洲的业务。

事实上，出海中东、拉美的企业服务需求，还远远没有像在国内以及欧美地区那样得到满足，还处于一个进化发展的阶段。新兴市场整体的数字基础设施并不完善，金融风控与信用评估系统不够成熟。传统金融机构往往对跨境商家有更高的准入门槛，提供的跨境支付服务也比较有限。而在全球经济下行的情况下，许多传统的欧美金融机构出于风险考虑，在新兴市场上的渗透和触达不高，这也导致大量企业商户，尤其是中小型商家，难以得到高质量的跨境支付服务。此外，新兴市场又对跨境贸易监管的规则不一，如新加坡在2023年出台了消费税新规、中东各国的VAT税（增值税）略有不同，进一步加大了商家跨境支付的难度。

新兴市场的本地化能力亦是跨境支付公司的核心竞争壁垒之一。在国际市场上，与跨境电商的合作程度，则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跨境支付公司的存亡。

曾刚认为，全球化网络和本地化服务是跨境支付领域的核心竞争力之一。“跨境支付需要与全球各地的银行、支付网络、监管机构等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同时，针对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客户提供本地化的服务和支持，如多语言客服、本地货币结算等，能够有助于增强客户体验和黏性。”

此外，对于出海企业而言，进入一个陌生的市场，面临的不仅仅是支付难题，还涉及招聘、营销、监管、合规、税务、风控等一系列工作。因此，如果有一家服务商能一站式将这些问题解决，自然比企业自己逐一寻找不同的供应商划算得多。

王蓬博也指出，跨境电商卖家服务需求升级，一站式服务成为新趋势。跨境电商卖家最为需要的服务包括产业链对接、物流仓配、金融服务、产品运营和用户营销等多个方面。跨境电商企业不再寻求单一服务，转而寻求定制化、一站式的跨境服务也成为新趋势。

基于这样的需求，曾刚认为，生态系统和增值服务也是跨境支付领域的核心竞争力之一。“仅提供单纯的支付服务已经不足以满足客户的需求。能够构建完整的跨境商务生态系统，提供如供应链金融、外汇交易、税务合规等增值服务，可以为客户创造更多价值，提高客户黏性和转化率。”

如今天，在双边甚至多边市场效应影响下，跨境电商出口和小额B2B贸易发展等正成为第三方跨境支付机构的市场机会，在“出海”的大逻辑下，连连数字拥有广阔的市场前景。不过，随着跨境支付“战场”日趋白热化的同时，面对更大政经风险、更多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如何做好下一步的市场布局规划，并向投资者提供更全面、清晰的解释，或将是连连数字未来一段时间所面临的挑战。

来源 | 《商学院》杂志6月刊